2005/12/21 | 噩梦 BY干冰CO2(下)
类别(我收藏的耽美小说) | 评论(0) | 阅读(3728) | 发表于 23:43
只写了一半,因为突然懒得写了,怎么写也写不出温情的场面,不行了!!下半要写雷了,不太想写,过两天吧,因为又要转折了。呵呵~~~~













展开长臂,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雷笑羽从一堆公文中起身。

蕴涵着力道的躯体高大匀称,有若猛兽般带着流畅幽雅的线条。











深深吸了口气,矫捷的向书房外走去。











有多久没有过问过那只可爱倔强的宠物了?不知道留云居他住的习惯不习惯?怕是已经天翻地覆了吧?











挂着特有的邪魅的笑容,雷笑羽向着留云居而去。











砰的一声推开门,埋首于公文的谢红绡头也没抬,就大喝起来:“我不是吩咐过,不准吵我吗?”一边呵斥,一边奋笔疾书。











“哦--很抱歉……”











带着笑意低沉的声线,熟悉异常,猛然抬头,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高大身影,惊的谢红绡差点滑下椅子。











“主上恕罪!属下不知是主上……”忙不迭的离桌跪倒谢罪。











“不知者不罪,起来吧。”雷笑羽有着难得的好心情,始终挂着笑意。











“谢主上!”恭敬的起身,谢红绡偷眼观瞧。“主上怎么有时间来留云居?”











踱了几步,打量着屋子的雷笑羽随口答道:“忙里偷闲,过来看看。”停下脚步,正视着谢红绡,“左近怎么样?”











心下通的一跳,谢红绡感觉有些呼吸急促。











“左近?他很好……”











“哦--”捕捉到谢红绡的异样,雷笑羽快步上前。











“真的很好?”带着危险意味的询问,令谢红绡不知所措的低下头,殊不知更有欲盖弥彰之嫌。











“是……”嗫喏着低声回应。











“谢红绡!”厉声的断喝,令谢红绡立时跪倒。











“主上恕罪!属下不敢欺瞒!左近他,已经不在留云居了。”道出实情,谢红绡长出了一口气,偷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。











收了笑意的雷笑羽,面沉似水,冷然问道:“他现在何处?”











“在采石矶。”











“采石矶?是谁把他送到那里去的?”











“是狄鹤总护法!不过,”略停顿了一下,接到雷笑羽询问的目光,谢红绡继续道,“是二公子吩咐,不想在留云居见到左近。”











如所料般皱紧双眉,雷笑羽若有所思。











“起来吧,怎么这么不小心,又被映真看到?”明显缓和下来的语气,让谢红绡放松了揪紧的心。











“实在是太巧了,那天左近伤了星怜,我只想当众教训一下左近,谁知就让二公子看见了……”











“都是我把映真惯坏了,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。”拍了拍谢红绡的肩膀,雷笑羽可以想象,常常被夹在自己和映真之间充当坏人的谢红绡,充满无奈的表情,不由得浮现出促狭的笑意。











“好了,忙你的吧。”说完后,雷笑羽转身出了谢红绡的眼帘。











目送着雷笑羽远去,长抒了口气,谢红绡颓然坐下,立时又跳了起来。











糟了!万一给主上知道了映真和左近现在的情况,怕是要风云突变,天地失色了!











一阵风般冲出留云居,却只见茫茫一片,哪还有半个人影?











苍天啊,请保佑一下吧,不要让事情向最坏的方向发展……











此时此刻,也只有自求多福了……











信步走着,竟不觉到了岛的南端,不远处乱石林立,是许久未曾到过的采石矶。











时近正午,偌大的采石场上显得有些空旷,稀稀两两的可见灰衣的奴隶四散着席地而坐,端着粗碗吃着中饭。











又前行了几步,来到微高的地方,视野更为开阔,可以看到场上大部分角落。











而视线,猛然间就被不远处大石头阴影下的两个人吸引了过去。











水葱般轻轻浅浅的绿,流云般泄地的直直的黑发,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丽姿容,再熟悉不过的水晶般透明的童音,除了那唯一的弟弟,还能是谁呢?











身旁的人,还是白的有些毫无血色的清俊面容,还是沉稳坚毅如万年冰封的冻土般墨黑双眸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平和宁静气息的浅笑,如同漫漫冬日里和煦的暖阳,柔的让人落泪,他是谁?还是--那个左近--吗?











映真又夹起青菜,坚决的送到左近嘴边。











为难的皱起眉,看到映真浮上受伤的神色,勉强的张口。











忧悒之色立时换成了满足的娇笑,令左近脸上蓦地升起两片红云,连眼角,也染上淡淡的绯色。











包围住两人的甜蜜氛围,让周围的人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。











凌厉的几乎灼人的视线射来,左近立时凝目四望。











对上那幽冷黑眸中的火焰,左近呼吸一窒,僵硬了身体。











感到左近的异常,顺着视线望去,映真惊异的睁大眼。











“哥--哥?”











暗潮涌动,猛烈的风暴似乎即将到来。











*******











沉默的低头,聆听着手指敲击桌面的声响,映真心头转过无数念头。











“映真,收手吧,别再玩了。”有些宠溺的口吻,是映真熟悉的哥哥说话的方式。











霍地抬起头,绝美的脸上却带着无比认真的神情。











“哥哥以为我再做游戏吗?”











“难道不是吗?别告诉我,你对一个奴隶动真情?”皱起双眉,雷笑羽只觉得一切都很不对劲。











“我的确是动了感情。我喜欢左近!”











“啪”的一声巨响,空旷的书房里拍动桌面的声响惊的映真不由瑟缩了一下,连雷笑羽似乎也被自己的行动吓到了,怔了一下。











“我不许你和左近在一起!”











少有的粗暴的口吻,立时逼红了映真的眼眶。











“我是真心喜欢左近的!他也是!我们要在一起!”固执的表达自己的想法,没有注意到雷笑羽的面色越来越铁青。











“我说了不准!左近不过是个奴隶,他配不上你!”











“我不管!哥哥!我只要左近!”











“我说不准!谁都可以!只有左近不准!”











话一出口,雷笑羽立时有些后悔,却隐藏着,冷冷的观察。











敏感的捕捉到什么,映真闪着泪光的眼眸中带着不可思议的光芒。











“哥哥是不准我和左近在一起,还是不准左近和我在一起?”











飞快的掠过一丝懊恼,雷笑羽快速的回答。











“这有什么差别?!总之你们两个不准在一起!”











“难道哥哥也喜欢左近?”安静下来的映真竟令雷笑羽有些不安。











“你胡说什么?别扯到我身上!总之,不准再见左近!”











“哥哥怕他被我抢走?”











“雷映真!”雷笑羽几乎有些恼羞成怒,“左近是个奴隶!又和我结仇,你非要和他在一起,和我做对吗?”











“我没想和哥哥作对,我只想让左近幸福。哥哥如果想要他,不用找什么配与不配的借口,就算是哥哥,我也不会让的。”











“你!出去!”实在不知说什么,雷笑羽恨不得映真马上消失。从没想过,可爱的弟弟会有一天,看起来如此的碍眼。











低首施礼,映真缓缓退出,紧抿的嘴角,沉毅的目光,显示着少年的决心。











一拳锤在桌上,雷笑羽恨恨的要紧牙根。











曾几何时,一直藏在自己羽翼下的小鸟,竟要开始振翅飞翔!











雷映真!金丝雀永远不会变成雄鹰,即使流着鹰的血!











左近!我真是低估了你!最忠于我的人,竟因你而想背叛我!











背叛!对!就是这种感觉,有种被背叛的感觉!











那两个人,一个是自己最钟爱的弟弟,一个是自己最……











最……最什么呢?最痛恨?最执著?











还是……最……无奈……











“左近!”獐头鼠目的监工带着狞笑,叫住劳作的左近。“主上有令,今天起,左近调任擎日轩常侍。”











听着陌生的名词,左近没有反应。











“这小子什么来头?还没听过做奴隶的可以去做主上的亲随呢?”嘴里小声嘀咕着,监工不满的踢着石头离去。











精干的八名黑衣侍从,围住了左近。











“左常侍,请!”











脚下的路,平坦宽阔,然而通向的是什么样的命运,却不得而知。











不过,最痛苦的都度过了,还有什么,可以让人惧怕呢?













第十五章











“让开!”











即使厉声断喝,有着透明质地的童音还是少了强硬的气势,绝美的少年的容颜还是令人难有畏惧之情。











如磐石般纹丝不动的侍从面无表情,连眼珠都一动不动,伸出阻拦的手臂紧紧扣住房门,此时,即使是用刀剑来砍,恐怕他们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。











懊恼的猛然一甩衣袖,映真返回屋内,扫向桌面的茶具,当啷啷满地碎片四溅。











颓然的靠墙坐到,无力的将头埋在膝上。











直到此时,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无能!











以往有人尊敬,有人服从,说到底不过是因为顶了一个教主弟弟的名头,离开了哥哥的庇护,雷映真也不过是一名小卒罢了。











为什么没有学武功?为什么一直依赖强大的兄长?为什么这样的自己还敢大言不惭的声称,要给别人幸福?











…………











深深陷入自责的映真,沉浸在自怨自艾中,恍然不觉客人的来临。











睁开双眼,猛然见到两双脚立于面前。俱是一种样式的青履白袜,简洁精致,放眼极乐岛,也只有那两个人,总是穿一样的青履白袜。











“狄哥哥,杨哥哥,”叫出再熟悉不过的名字,映真抬眼看去。











“咦?杨哥哥,你怎么受伤了?”面前的杨夕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洒脱狂放的笑意,却是吊着一边的手臂。











蹲下高大的身躯,伸手摸着映真顺滑的黑发,杨夕宠溺的笑着答道,“一点小伤,不要紧的。很久没见可爱的映真了,怎么这么憔悴啊?”











感受着温暖的大手在头顶上摩挲,鼻头一酸,映真眼眶渐渐红了起来,雾气弥漫在黑白分明的美目中。











“哥哥他……”哽咽着,开了个头,就说不下去了。











轻轻的喟叹着,一旁的狄鹤悄悄扶上了杨夕宽阔的背。











感受到狄鹤的动作,杨夕回首,看进了狄鹤藏着深深忧悒的眼瞳,明了的微微颔首。











“映真,离开左近吧……”











不可思议般的摇着头,映真睁大眼,无辜的神情令观者痛心。











“为什么?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我离开阿近?我做错了什么?我只不过喜欢上他而已啊?杨哥哥,如果让你离开狄哥哥?你会答应吗?为什么……”雾气拧成水滴,无声的滑过美丽的脸旁,不断的滴落。











“因为左近是主上的人。”生硬的道出原因,杨夕不忍伤害面前的少年,然而事实却终归是事实。











“不!即便他是哥哥的人,他的心,也决不属于哥哥!我没伤害过他,我一心一意想让他快乐,我比哥哥更适合他!阿近受了那么多伤害,难道我想让他快乐都不可以吗?”激烈的反驳,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比晨星更为闪亮。











“可你这么做,只会令左近更痛苦!映真,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主上,属于主上的东西,是不会允许被夺走的!即便毁灭他,也不会让给别人!现在主上只是囚禁了你,而左近呢?你相信左近也只是被囚禁而已吗?”











刹时间犹如坠如冰窟,映真顿感手足冰冷。











是啊!自己都被囚禁,那左近呢?他又会怎样?初见的左近惨遭折磨的样子立时浮现在眼前,惊的映真如受惊的小鹿般跳起来。











立着的狄鹤一把抓住映真的手臂,带回在怀里,禁锢住映真的双臂,映真却不停的挣扎,叫嚷着,“放开我!狄哥哥!我要去看左近!我要去看左近!”











“映真,映真,”不住的在耳边轻唤着名字,狄鹤试图安抚焦躁的映真,却根本没被映真听进耳中。











“映真!”带了真气的厉喝,震的映真立时安静下来,怔怔的说不出话来。











“你出不去的,即使去了,也--来不及了。”声音低沉下去,但还是清晰的传入映真耳中。











挣扎的身体立时僵住,木然的回首,映真望向狄鹤。











“你--说什么?”仿佛抽尽了所有的力气,却还是盼着一丝希翼。











“主上已下令,调左近到擎日轩任常侍。”











泪水,如决堤的潮水,不断的沾湿衣襟,身体无力的滑倒,映真再也忍不住,终于放声大哭起来。











心下恻然的狄鹤,惟有轻抚着少年不断颤抖的背,无声的安抚。











就在狄鹤杨夕劝慰着映真的同时,也有人正在“劝慰”着左近,唯一不同的是,左近这边,更为激烈,而究其原因,皆因劝慰的人,毫无疑问,是雷笑羽的缘故。











“野兽,通常是通过激烈的肢体语言来表达他们的意思的。”这是左近对于雷笑羽的劝慰的直接的描述,而后果,基于以往的经验,是可想而知了。











当左近一脚跨入擎日轩时,心,静的不起一丝波澜。











早已经习惯面对各种情况,这世上,已经没有什么事令左近害怕了。











精神上,肉体上,还能有什么更新奇的折磨呢?











来到的地方,位于擎日轩的西边。











宽阔的空场,周围木制的架子上,兵器林立,明晃晃的闪着白光,赫然是练武场。











雷笑羽就站在不远的前方,青衫飘飘,微卷的黑发随意的披在肩头,衬着极为出色而深刻的五官,散发着逼人的气势,益发的夺人心魄。











还是那样狂妄不羁的挂着轻蔑的笑意,深邃的黑眸却冷得结了冰,不带一丝温度。











眼神一扫,就有侍从上前,解开了左近的镣铐。











揉着已经习惯沉重镣铐的手腕,左近平静的望向雷笑羽,眼中却不自禁的流露着疑惑。











“挑兵器吧,免得死得很难看!”薄唇吐出刻薄的话语,听得左近忍不住皱紧眉头。











即使极为厌恶雷笑羽恶劣的态度,但深知其武功高绝,左近还是依言走向兵器架。











挑了一柄长剑,轻按绷簧,沧琅琅宝剑出匣,轻舞一个剑花,亮若秋水,带着清越的龙吟,端的是柄好剑。











陈气凝神,猛回头望向雷笑羽,长剑轻挥,一剑若惊鸿,便刺向雷笑羽!











直视着长剑袭来,直到接近面门,剑气激得黑发飞扬,才轻侧身避过,从容的如若闲庭信步。











长剑横扫,后倒避过,出掌!











收剑刺向手掌,逼退一掌,抖剑滑出,带着完美的弧线,卷出数个剑花,虚实难测得笼向雷笑羽。











白亮的剑光,罩住争斗的两个人影!











初时还挂着轻蔑笑容的嘴角,不知何时渐渐抿紧,初时平静的不兴波澜的黑眸,不知何时慢慢激扬。











惟有在竞技中,才会忘记尊卑等级,才会忘记痛苦仇恨!卷入争斗的两人,已经沉浸在武学的天地中。











血热的要燃烧起来,头脑却清醒的如同浸在冰水中。有着炽热的渴望战胜对手的激情,理智却又冷静的分析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











夏日的艳阳,白炽热辣,照的整个世界一片光亮。











然而剑光,却比夏日更明亮。











亮若秋水,滑着太极的圆,圆转如意,泛着森寒的剑气,幽幽的撒开一张网,绵绵的织起来。











“真是好剑法!不愧为武当七剑之一啊……”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场中的谢红绡,不由得喃喃赞叹。











“他以前的剑法,可没有这么好……”不带感情的低语,来自一旁观战的黑瘦青年,轻的让人几乎听闻不到。











“啊?”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一点话语,谢红绡诧异的望过去。还没来得及开口,场中的变化,引得人们的视线,再次集中到缠斗的两人身上。











青色的衣袂鼓荡,击出的双掌夹着真气,带着排山倒海之势,涌向左近!











飞身退后三尺避过,剑势略滞间,微有空隙。











就是这短暂的转瞬即逝的空隙,对雷笑羽来说,已是足矣。











上步,出拳,化掌,转为爪,弹指,手刀……











对于雷笑羽而言,一双手胜过天下百般兵器!











左近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意识到,有人可以如此厉害!雷笑羽的确有藐视天下的理由,仅从武功而论,除了师傅,再没有见过这么强的高手!











深厚的内功,惊人的爆发力,冷静的头脑,敏锐的观察力,即便是最简单的招示,都有着强大的威力。











明明已经抢了先机,却还是被他逼到了无还手之力。攻势如潮,再没有反击的机会,连退数步,堪堪避过右手的一爪,左手的一指就弹上了长剑!











带着翁翁的颤音,鸣响的长剑仿佛不堪震动。勉强握住不放,却一直麻到手肘。











弃剑揉身欺上,击出数拳,却全被避过,雷笑羽的脸猛然间放大到眼前,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左近愣了一下,立时胸腹间就有如重锤砸上,眼前一黑,几欲呕吐的恶寒散布全身,所有的肌肉仿佛都纠结到一起。弯下的腰再也直不起来,与此同时,后背有遭一击,喉头一甜,鲜血立时喷了出来!











无力的软倒下去,却被揪住了颈后衣襟,跪倒在地,眼前由在阵阵发黑,背后、胸腹的骨头现在才开始疼痛,鲜血不住的涌出来。一只手捏紧下颌托起来,冷然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。











“左近!这是教你要守奴隶的本分!”











已然痛的有些神志模糊的左近根本没有什么反应,雷笑羽噙着冷笑,一把提起左近,担上肩头,硌住伤处,左近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










“我再教教你怎么尽奴隶的职责!”











说着冷酷的话语,雷笑羽迈开大步,向擎日轩里面走去。











PS:下面是什么,各位应该可以想象了,当然是……了,呵呵,是我很想写的一种,还要等一等,请各位耐心。











在擎日轩的深处,树丛假山掩映中,是很少有人知晓的温泉。

尽管浑身无力,但毕竟与雷笑羽相处过一段时日,只是听他的口气,左近心下便有了隐约的概念,见到温泉,更是立马明白雷笑羽的意图。不顾伤处的疼痛,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。











挑了挑眉毛,明了似的露出邪魅玩味的笑,放下了左近。一手紧抓住左近的双手,另一手就势抓住领口。微一用力,裂锦声中,衣衫如同两片破布落在地上。











“咳咳咳--住手!”刚一开口,就被血呛的咳起来,胸口断裂般的撕痛,想来是肋骨断掉了。











力量相差悬殊的两人,站在波光粼粼的温泉边。











信手轻挥,左近便落入了泉中。











泉水不深不浅,虽略通水性,猛然落水,还是被呛了几口,混着血腥味的泉水带着特有的硫磺的味道,一直冲进胃里。











艰难的浮出水面,却迎上了扬着露骨情欲的黑眸。











大手迅速抓住意欲逃离的腰身,火热的掌心在水中,透过微凉的肌肤,传递过比炽人的灼热,将纤细的身体揽进怀抱。











水面不停的动荡,静谧的世界里,除了激烈的水声,便只有两个人急促的呼吸。











拼命的逃离,拼命的追逐,在水中纠缠的人最终紧密的贴在一起。











“唔--”刻意压抑的带着痛楚的低吟,还是从紧紧被雪白贝齿咬住的唇边溢出。











后背、胸腹间持续的痛楚,都不及下身传来的刹那间直刺头皮的激痛。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,涔涔而落。











夹着热流冲进体内的庞然大物,让左近有种被填充被钉入楔子的感觉,即使在温暖的泉水中,强烈的违和感还是让人便体生寒,有什么满满的东西也急于要从口中涌出。











忍不住痉挛,方欲张口,大手却预料般的捂住了嘴。











雷笑羽感受着紧致高热的甜美内在,微微蠕动的紧贴昂扬的薄膜一层层包裹上来,湿滑柔软的蠕动,激起一浪又一浪的情欲,几乎令血液沸腾。实在是积蓄太久了,都是这个人的错!











尝了他青涩的甜美,习惯了身体的挣扎,看惯了不屈的神情和别样压抑的眼神,换成了那些逢迎求欢的面孔,听到那些淫荡的浪叫,竟然索然无味,即使短暂的发泄了欲望,空虚却比发泄前更加强烈。











这个人,总是可以让人萌生无穷的欲望,或是践踏、或是蹂躏、或是征服、甚至是疼爱,可以恨,可以怜,可以疼,甚至可以……爱……











也只有他,可以在最令人消魂的时刻,大杀风景。











紧紧捂住左近的口,雷笑羽定定的看着左近。











“无论你怎么扫我的兴,今天你都难逃这一劫。”深埋的昂扬火热的脉动,燃烧着欲望的眼神,喑哑的嗓音,宣示着雷笑羽的决心。











仍然是清灵的眼眸,浸过泉水,被仇恨洗练,即使被钉在仇人的男根上,竟还是纯粹的比今天的剑锋更明亮,却沉沉的映不出一点光。











温热的液体,顺着指缝滑落,滴落在通明的泉水中,晕开红色的圈纹。











背,依旧挺直,雪白的脖颈优雅的舒展,微细的喉结轻轻颤动,吞咽的水声清晰可闻,淡淡弥漫的血腥气,那一瞬间流露的决然的眼神,突然间揪紧了雷笑羽的心。











如同细针刺入,瞳孔猛的收缩,眼角微微抽搐,墨样的黑瞳闪现出更炽烈的火焰。











缓缓抽动火热的坚挺,每一次似乎都要撞击出左近的灵魂,研磨着,鼓动着,消磨着对面眼神中的坚冰。水面涌动的浪潮,激荡在两个人之间。











一手紧握住纤细的双腕,在身后禁锢,一手托着腰肢,固定住身形。有了水的浮力,便可以将这个身体控制在昂扬的坚挺上。











抽插摩擦着已经火热的洞口,意尤未尽的低头啃舐着雪白的脖颈,即使是长期晒在阳光下,还是没有染上几许阳光的颜色。











还是记忆中微凉的顺滑的感觉,还是记忆中白的有些透明的质地,映出些微青的血管,让人忍不住有咬破的冲动。











顺着嘴角留下的血痕,衬的肤色格外的苍白。细细的舔过所有的痕迹,一遍一遍唇舌的肆虐,留下纵横的红紫斑痕,才转而向下,游走过突出的锁骨,集中到胸前的茱萸上。











格外敏感的两点,在唇舌的逗弄下挺立绽放,红艳之极。











渌湿的黑发,异样的红晕,苍白的肌肤,带着水光,衬着凛然的如雪般清冷的眼神,竟意外的魅惑妖艳。











激昂的阳物在持续的抽动中不断涨大,猛然间静止。











“啊--”带着深沉的嘶吼,雷笑羽登上了极乐的颠峰。左近僵硬住身体,感受到狂射而出的热流,在身体深处喷发,却无力阻止的无助颤抖。











抽出肆虐的凶器,才刚疲软的分身,在看到左近蹙尽双眉隐忍的模样时,瞬间涌起的激流又冲向下半身。











不等左近双脚落到地,就迅速转过身体,将左近压倒在温泉池边。











不知过了多久,天边渐渐露出绯红的彩霞,映的世界一片红彤。











抱起昏迷不醒的左近,雷笑羽走向内室。











喂了雪蟾丸,又亲手给左近换上里衣,坐在床边,摩挲着湿漉的黑发,雷笑羽若有所思。











瘦弱的身体,遍布伤痕,可以想见,在这段时间里,左近遭受的痛苦。依然青涩的带着少年味道的躯体,却已然长高了不少,几乎快和自己等高。少了些少年的浮躁冲动,多了历经磨难的沉稳成熟,眼底却是永远不变的纯真,干净的如同遥远的海面上的晴空。











难怪映真会喜欢他,那份赤子的纯净,是极乐岛上的人,永远都不会有的。











得到他的身体,很容易,得到那颗心,恐怕,就很难了。











不过,爱和恨,同样都可以让人永生难忘啊……











既然不能爱,恨也无妨……











三天的时光,对于躺在床上的左近而言,一晃而过。











对于绝食以示抗议的映真而言,也是一晃而过。











思念和忧虑,根本就令人茶饭不思,寝食难安。











迈着优雅的步伐,雷笑羽晃进了映真的视线。











“哥哥!”











“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?”昔日自己羽翼呵护下的小鸟,今天却用死来威胁自己。











看着映真憔悴的面容,雷笑羽又气又疼。











“为什么不吃饭?”坐在椅子上,雷笑羽明知故问。











垂手而立的映真,格外的温顺,低眉敛目,细声细气的回话。











“我吃不下。”











“哦--”挑了下眉,雷笑羽道,“因为见不到左近吗?”











听到挂念的名字,映真轻轻一颤,没有说话。











“你在这里为他茶饭不思牵肠挂肚,左近却在我的屋子里好吃好喝悠闲自在,他已经忘了你了。只要我对他和颜悦色,他就和那些男宠没什么两样,还不是一样在我身下婉转承欢……”











“不--左近不是那样的人!”猛的打断雷笑羽的话,映真双手掩耳。











“映真,你别自欺欺人了!你应该很清楚,左近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男娼,就算他表面上再怎么清纯,留仙居调教出来的人,骨子里都一样淫荡!”











“不--别说了!你骗我!左近不是那样的!左近和他们不一样!”尽管掩住耳朵,雷笑羽的话,还是一字不漏的传进耳里,映真忍不住抱头哭泣。











“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,映真,我会让你见见真正的左近。”冷冷的吐出话语,雷笑羽起身离去,一并撤走了看守的侍卫。











尤自哭泣的映真,半晌才醒悟过来,抹了脸上的泪痕,就冲出房间。











一路直冲向雷笑羽的寝室,竟无人阻拦。











虚掩的房门,传来隐忍的低吟和粗重的喘息。











映真直直的立在门前,无法动弹。











“映真!进来!”雷笑羽的声音格外高亢。











“不--映真!不要进来!唔!啊--”熟悉的清朗的声线,有些沙哑,带着淡淡的悲音,阻止着映真。











“阿近--”低喃着萦绕心头的名字,手轻轻推开房门。











第十六章

一生也难以忘记的场面就摆在面前,看着数日来苦苦思念的人,映真却如同被楔子牢牢钉在了地上,动弹不得。











可以明了左近的恨,可以明白左近的心,无论是谁,都不会熟视无睹。无论是谁,都不会容忍。











左近双手被缚在身后,外衣被撕开,松松的挂在身上,从胸前到下身,一览无余,靠坐在雷笑羽的怀中,两腿被雷笑羽的双手抬起分开到最大限度,露出带血的私处,而直插入体内的昂扬的凶器还在凶猛的抽插。











“不要看--”左近的叫喊在见到映真的一刻突然无声。眼睛蓦地睁大,羞愤、屈辱、绝望霎时间浮现,张了张口,吐不出一个字,而后,紧闭双眼,别过头去,夺眶而出的泪水却滴落在身上。











见到推门而入惊呆的映真,雷笑羽却笑着伸手抚弄左近的分身,轻重缓急的揉捏刺激敏感的器官,紧紧咬住下唇的左近发出隐忍的低吟,极力克制住感官的刺激,腿却不受控制的颤抖,脚趾也不由得痉挛。











直直的盯着眼前一幕的映真,在望见左近流泪的瞬间,心紧紧的收缩起来,难以喘息。











左近的泪,与左近温柔的笑一样,是那么的罕见,最想保护的人,却在无助的流泪,每一滴眼泪都灼痛了映真的心。











“映真!你现在该明白了吧,左近不过是个取悦男人的男娼而已……”口中说着,雷笑羽猛的加快手上的动作,随着身体的崩紧,左近无法抑制的喷发,而雷笑羽则满意的吻上白皙的脖颈。











“看到了吧,左近也很享受,这样一个供人泄欲的玩具,你还喜欢吗?”











被牢牢锁在雷笑羽灼热坚挺的男根上,听着雷笑羽的话,左近的心也沉入死海,似乎可以体会到小师弟的感觉,恨不得立时天塌地陷,堕入十八层地狱的感觉。除了死,这一时间竟想不到别的了,无助的绝望,让人心丧欲死。











即使闭着眼睛,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涌出来,却洗不去屈辱,洗不去肮脏。











无边的黑暗,入骨的冰冷。











无声的,柔软的触感印上了双唇,清新悠远的香气滑过鼻端,这一刻,连体内的凶器都停止了蠢动。











睁开眼,是流着泪的纯净的美丽眼眸,没有鄙夷,没有愤怒,只有怜惜与满满溢出来的爱。











嘴里微咸带着血腥的味道,是两个人含血带泪的吻的感觉,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温暖和香气,让一片黑暗,染上了纯白的颜色。











“映真!”被映真出乎意料的行动震住的雷笑羽,一时竟忘记了行动。











“哥哥!”映真缓缓退后几步,双膝一弯,跪倒在地。











“我喜欢的只是左近而已,是奴隶也好,男宠也罢,都不会变的,我只是喜欢他,不想让他流泪啊,哥哥,就放过我们吧……”











哭泣着哀求的映真,童音哀婉的如同杜鹃涕血,满怀的真情让闻者动容。











雷笑羽也收起笑容,脸色阴沉的笼上一层黑云。离开左近的身体,信手一挥,无力的左近便跌到在地。











雷笑羽走近映真,带着逼人的气势压过去。











“映真,你就非要和我作对不成!为了这个男人,你要和哥哥决裂不成?!”











“不,”哭泣着摇头,对上雷笑羽隐隐含怒的冷冽目光,映真也不禁心下颤抖,可目光扫过跌倒在地的左近,却又坚定了起来,“我从没想过与哥哥作对,没有哥哥,就没有映真。哥哥一向最疼我,无论什么要求,哥哥都会满足我,映真现在什么也不求,只求哥哥让我和左近在一起!”











“不可能!映真,我什么都能给你,只有这一点做不到!”











“哥哥为什么不让我和左近在一起呢?左近又不喜欢哥哥,哥哥何必强人所难呢?”











“雷映真!”一声怒吼,大得打断了映真的话。











只有极为愤怒的时候,雷笑羽才会联名带姓的叫映真的名字。











察觉到自己的恼怒,雷笑羽脸色有些青白。











映真也是被吓了一跳,可还是抽泣着观望。











平息了一下心下的焦躁,雷笑羽才又开口。











“映真,我和左近,你只能选一个!”扫视了一眼愕然的映真,心下衡量了一下自己在映真心中的分量,雷笑羽接着道,“你想要左近,就永远别再见我!”











“哥哥--”映真焦急的叫喊出来。











冷冷的注视着映真,雷笑羽暗暗握紧了拳,映真,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。











低头沉吟了片刻,抬起头的映真显然已下定了决心。











“我要左近!”











“映真!”激荡的真气立时鼓荡在雷笑羽周围,为了这个左近,亲弟弟竟然要抛弃哥哥!











看到了雷笑羽的愤怒,映真毫无所惧。











“我不是不爱哥哥,这世上,没有人比哥哥更疼我。没有了我,哥哥不会不幸福,哥哥有狄哥哥、杨哥哥,还有很多很多人,而左近呢,我们害得他一无所有,没有了我,他还有什么……”哽咽着的映真低泣起来,泪水滑过绝美的容颜,沾湿了大片衣襟。











“映真……”无力的左近听到映真的倾诉,艰难的抬头,低声唤着映真的名字。











沉默不语的雷笑羽只是默默聆听,氤氲的黑眸看不出表情,低沉的气流涌动在身旁。











屋外传来一阵骚动,转眼间,狄鹤、杨夕便带人进了大敞房门的寝室。











目睹诡异的气氛,看着左近狼狈的惨状,狄鹤隐隐明白了状况,蹙紧了眉,上前一步开口。











“主上……”战战兢兢的开口,选择着措辞,却被杨夕自后拉住了手臂。明白杨夕的意图,却还是巧妙的挣脱开,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痛苦,就算会有杀身之祸,有些话,还是应该说。











“映真他……”











“雷家的事,雷家人自己解决!”











狄鹤刚开口,就被雷笑羽低沉的话语挡了回去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扫过狄鹤的脸,其中冷森的寒意,让狄鹤心下一凛。











见雷笑羽一直未表态,映真上前跪在左近身旁,脱下外衣,轻轻扶起左近,解开在身后缚住双手的腰带,给左近罩上衣杉。











雷笑羽也只是默默看着,没有什么表示。











紧紧握住左近的手,映真的手冰冷异常,却坚定的带向自己,起身面向雷笑羽。











“哥哥的恩情,映真无以为报,来世一定报答。我们会离开极乐岛,我……永远不会出现在哥哥面前……”说着诀别的话,映真的泪还是又滚落下来。











话一出口,周围的众人无不色变,眼光一同望向雷笑羽。











映真说完,拉起左近,转身便向门外走去。











刚行了两步,比寒冰更森冷的话语便幽幽从身后传来。











“想和左近在一起,就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。”











“哥哥!”再熟悉不过的声音,让映真蓦然回身,脸上震惊的神色尽显无疑。











众人惊诧间,青影闪动,白光起处,雪亮的长剑,搭上了映真纤细的脖颈,剑柄,赫然握在雷笑羽的手中。











“我和左近,你选了他,你的命和左近,你选哪一个?”定定的望着映真,雷笑羽一眨不眨。











“哥哥!”尤自震惊的映真,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,爱上左近,在哥哥看来,竟如此不可饶恕吗?爱上左近,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?











剑锋逼紧,锋利的划破肌肤,血丝顺颈缓缓流下。











“为什么?哥哥这样容不下我们呢?”震惊过后,反倒是异常的平静。











“没有为什么。要么死,要么放弃!”如同面对敌人,道出残酷的抉择。











浮上一抹朦胧的笑,如同开在雾里的花,映真恍然明了了。松开紧握左近的手,缓缓跪倒。











“没有哥哥,映真活不到今天,没有左近,映真,也不愿意再活。映真愿一死明志,只求哥哥以后,善待左近……”











“雷映真!”雷笑羽握紧剑柄的手背青筋暴涨,真气鼓动的衣杉猎猎做响,“好!我就成全你!”











伴随着断喝,在众人惊呼声中,剑起剑落,砍向跪地的映真。











平静的望着雷笑羽,付出安详的笑意,映真缓缓闭上了眼。











PS:可能有人觉得不合理,不过我喜欢这种场景,各位忍忍吧。呵呵~~~~











没有预期的疼痛,只有温热的液体,滴落在脖颈上,鲜艳的,红色的。

左近的手,紧紧的握住剑锋,而血,则一滴滴滑落。











“阿近!”











映真惊呼着抱住左近,一手急忙掰开他握住剑锋的手。











撕下一条下襟,映真利落的包扎起左近受伤的手,血,却透过白布,渗出斑斑血迹。映真的泪,也滴答滴答落在其上。











“左近何德何能,要映真为我而死?”











沙哑着开口,抬手拭去映真脸上的泪痕,左近亦是泪眼朦胧。











“阿近……”哀痛的呼唤,映真紧紧抱住左近。











这一场爱情,竟如此的来之不易,渗透了鲜血和泪水,远比想象的更为艰难。











轻抚着映真的长发,左近一行清泪顺腮而下,没想过,映真对自己,竟已如此情深。











抬眼望向雷笑羽,面前这个人的残酷,不是没有见过,今天,只是让自己看到更清楚而已,他是真的,起了杀念。











“放过映真,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。”轻易不肯示弱的左近,极少低声下气的求人。











“左近,不要!”映真慌忙抬头,抓住左近的双肩,阻止左近。让我们主动分开,这是哥哥的阴谋啊。











缓缓收剑,雷笑羽浮上诡异的笑,还真是如想象中的单纯。











“什么都答应?永远不见映真也可以?”











“可以。”











“乖乖的作奴隶也可以?”











“可以。”











“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,我要你在这里,用你的嘴,来服侍我……”带着恶魔般的笑容,说不出的残酷。











“哥哥!”











“主上!”











映真与狄鹤不约而同的叫出来,以左近的烈性,要他当众做这种事,还不如杀了他。











左近的脸色刷的苍白,失去血色的唇瓣微微颤抖,最终却挣开映真,走到雷笑羽面前,跪下来。











雷笑羽不笑反怒,猛然出手紧抓住左近的衣领。











“为了映真,你真的什么都肯做?”带着微妙意味的问话,让映真心下微微一颤,体会到了什么。











“……是……”声音虽轻,却很坚定。











回话的同时,左近轻轻伸手,抓住雷笑羽的下襟撩起。











“下贱!”怒骂着左近,雷笑羽挥手一记耳光狠狠打在左近脸上,劲道大得令左近歪倒在一边,脸立时红肿起来,血丝顺着嘴角流下。











伸手抓起左近,逼他望向自己,雷笑羽的表情竟是意外的痛苦。











“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!他是我弟弟!他是你仇人的弟弟!为了他,你竟会向我屈服!左近!你究竟为什么活着?!为了给别人报仇,你来极乐岛,为了映真,你放弃尊严,你自己呢?你什么时候想过你自己?!你有没有自己的人生?!你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活?!”一连串的大喝,听得左近楞在了当场,雷笑羽,他竟然是在计较自己的心态?











一阵怒吼后,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雷笑羽,看见众人都用莫名其妙而惊讶的眼光注视自己,连映真都停止了哭泣,心里一片浮躁,挥手推倒左近,一阵风般冲出了屋子。











许久,醒悟过来的众人,才赶忙追出房间。











映真则呆呆得楞在当场,看着一样发呆的左近。











原来,哥哥这么在乎左近,原来,哥哥,也喜欢上了左近……











雷笑羽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,我为什么活着与他有什么干系?被混乱的状况搞得有些头昏的左近,用力甩了甩头,脸颊辣辣作痛,伸手捂住,却触痛了手上的伤,更痛得吸了口气。











“阿近!”经历了劫难的映真,欣喜的抱住左近。











扶正映真柔软的身体,左近正了正神色。











有些事,还是提早挑明的好。











“映真,我们以后,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










“阿近,你在说什么啊?我连死都不怕,你也肯为我牺牲,还有什么可以阻碍我们的呢?”











“映真,我不值得你如此,我救你,也只是因为你不应该死。”看着映真浮现出不解的神色,哀怜的表情煞是动人,却还是硬起心肠,继续说下去,“我从没想过,要和你在一起。”











不可置信的摇头,映真试图让左近收回他的话。











“不,我知道你为我好,左近,你不用骗我。”











看着映真无辜的表情,左近心下也是一阵恻然。











“我没骗你,映真,你是个让人喜欢的孩子,可我,从没爱过你。”











好比青天霹雳,比看到心上人惨遭折磨更受打击,就是从心爱的人口中知道,原本只是自己一厢情愿。











恍然中飘过的念头又让映真看到一丝希望,急忙开口询问。











“我知道了,你爱的是你小师弟对不对?就算他死了,你还是忘不了他,所以不肯接受我?”











无奈的苦笑,左近否认映真的臆想。











“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我喜欢普岚?普岚只是我小师弟,我把他当亲兄弟,试想如果你出了什么事,你哥哥会不担心吗?”











“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?”











对待单纯执著的映真,只有让他彻底死心。











“映真,不是每个男人,都会喜欢男人的。我以前没喜欢过,以后也不会。”











看到左近斩钉截铁的态度,映真的心彻底冰冷了。











寻死觅活、惊天动地的一场兄弟反目,竟是一场可笑的闹剧。











哥哥,你我都忘记了,左近,原本也是个男人啊,还是一个名门正派中长大的人,在他们眼中,男人喜欢男人,原本就是不能忍受的逆常悖德之事啊……











看来,不论是你,还是我,想得到左近的心,都不是那么容易……











*******











不是每个风雨过后,都会看到彩虹。











然而今天,左近看到了美丽的彩虹。











左近相信,自己很幸运。











事实证明,那次事件,竟是一个美好的开端。











左近从没想过,可以见到那样的雷笑羽。有时候,左近会想,雷笑羽除了映真,还有一个孪生兄弟。否则,就是另有阴谋。











因为,那样温柔的雷笑羽,让左近,慌了手脚。











对于残酷的后半生,左近早已有了觉悟。而对于甜蜜的生活,却没有半点准备。











现在,有些明白,为什么那些作侍童的少年,宁肯放弃尊严,在另一个男人的羽翼下乞怜,实在是因为,人的心,太容易,被残酷中的温柔,轻易打动。











看着左近坐在湖边,定定的托着下巴发愣,雷笑羽的唇边,浮上淡淡的笑意。











一身素白的轻衣,被风吹起,腰间白色的束带,轻轻飘动,周围的气息,仿佛也凝滞了一般。











放轻脚步,蹑手蹑脚的走到左近身后,把沉思的人一把揽进坏里的同时,在脖颈上偷了个吻,感受到身体一阵紧崩后随即放松,满意的轻笑出声,随即埋首在颈后,摩挲着柔细的黑发。











突然被抱进怀里,左近绷紧了身体,感受到熟悉的气息,不由放松了身体,任由身后的人,撒娇般的包围住自己,尽管已经习惯,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颊,却仍然板着脸,不流露什么表情。











看着左近白的近乎透明的脸颊染上绯红,却毫无表情,雷笑羽的心就轻轻的浮起来。











从左近为救映真示弱以来,左近如他所言,言听计从,即使是在床上,也没有什么反抗,乖顺的反而让雷笑羽有些不适应。











的确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,激烈反抗的左近才更吸引人,没想到,这么快,又已经失去了兴趣。











然而,就在确定已经变得无趣时,偶然间发现,左近竟是意外的单纯与羞涩。只要温柔体贴,他就会浑身不自在,尽管极力克制,却还是被雷笑羽注意到,冷漠倔强的左近,原本敏感而脆弱。于是,一切又情趣盎然了。











有了少有的耐心主动,去挑逗,看他为难,看他窘迫。有了时间,看穿他的冷漠,看穿他的强硬。













难怪映真会迷上他,不经意的脆弱,让人疼,骨子里的倔强,让人恨。柔弱下的强悍,强悍下的温柔,矛盾的一切,都汇集在了他的身上。











幸好有机会,让我重新来认识他……











但这是幸,还是不幸呢?











第十七章











平静的生活如同波澜不兴的静海,可以深沉的湮没表面上的一切。











自从雷笑羽处置了聚众袭击左近的几名侍童,所有人便都对雷笑羽明显的专宠哑口无言了。











仿佛要尽情的弥补以前的亏欠,雷笑羽对左近的宠爱,让狄鹤杨夕等人都暗暗摇头。











如果真的得到这个人的爱,那个被爱的人,是否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呢?看着雷笑羽闭目悠然沉浸在漫天星空下,左近的心动荡着。











突如其来的幸福,让人不知所措。











“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?”没头没脑的问出一句,左近自己都觉得有些突兀。然而多日来的诡异气氛,让左近再也忍不住。











荡开幻惑人心的笑容,散发着迷人神采的黑瞳雪亮,“因为我发现,我喜欢上你了,左近。”











看着被告白的人没有什么反应,只是微微点点头,就垂下眼帘,雷笑羽抬手托起左近的下巴。











“我说我喜欢你。”











坦然的望着雷笑羽的双眸,清明的眼睛平静无波。











“象喜欢一只狗一样吗?”











这个左近,总是有办法让人生气。











“你成心招惹我?”











“我怎么敢。”











“做都做了,你还少惹我了吗?”











又变做了闷口葫芦。











顺势吻上去,追逐着闪躲的唇,蜻蜓点水般的接触,竟比火热的吻更让人那颗心,不停地飘动。











雷笑羽知道,自己不应该如此,以为不会对任何人动情,却偏偏被一个视为玩具的人,轻易的触动了。











眼神,总是寻找着那个身影,而发现,成了生活中最有乐趣的事。











两个人生活在一起,除了性事,原本还有其他乐趣的。











左近很调食,没有喜欢的菜,他会只吃白饭也不吭一声。有几次,为了让他开口,雷笑羽故意夹了他不爱吃的菜放进碗里,他只是挑起眉看了一眼,就不动声色的夹起来放进嘴里,明显的吞咽动作,可以清楚的看出,他根本就是直接咽了下去。只要让他看出是有意为难,恐怕是一块铁,他也可以咽下去。











不过,以后的每餐,还是有人细心的改了口味,左近也因此,常吃到合口的饭菜。











左近喜欢玩水,却不太擅长游水。雷笑羽当然不会放过机会,带着他游到水深的地方,欣喜闪亮的盈盈黑眸就格外动人,却不肯在雷笑羽面前流露,松开手,看左近慌乱的挣扎拍水,借机以唇渡气,屡试不爽。某人也心里很清楚,可还是屡屡上当。











左近很勤奋,即使安心做了常侍,却还是有机会就会习武。哪怕只是用树枝,也会练一练剑法。第一次被撞见,左近只是沉默的凝望,等待雷笑羽的责罚。意外的是,雷笑羽竟提出主动喂招。比试中,时时提醒剑法中的漏洞。抛弃一切恩怨不谈,平心而论,雷笑羽才是武学奇才。











“教会了我,你就不怕我超过你?”











“只要你一直如此努力,十年之后,或许有机会。”毫不掩饰的自负,清楚的写在脸上,有些人,的确有自负的本钱。











沉默的收剑,一个念头晃过心头,在武学上,也许真的无法战胜这个人,虽是一念之间,却深深印入了心田。











许多个日子,就在平静的生活中流走了。











左近清楚的感觉到,自己开始习惯了身边这个人。











习惯了窝在这个人怀里睡眼朦胧的等日出,习惯了靠在这个人肩膀上听他讲星星的故事,习惯了坐在这个人身旁看他垂钓,习惯了站在这个人身后听他的下属秉明教务,习惯了和他一起用餐,习惯了和他一起共枕,习惯了和他一起沐浴,习惯了和他一起练剑,更习惯了他敲无声息的偷吻,温柔的拥抱。











习惯,是个可怕的东西。











然而,左近也习惯了拒绝,习惯了仇恨。有些事,被藏在了心里的一个角落。











比以往更长久的沉默,是心在思索。











是否因为爱,就可以忘记恨?











突如其来的变故,打乱了平静的一切。











火光与金铁交鸣,惊醒了沉睡的极乐岛。











批上长衣就飞身出去的雷笑羽,快得让左近都不明所以。天下,还有让雷笑羽忧心的事吗?











急风暴雨般的兵器交鸣声,和着不断传来的惨叫声,让左近也无法安心呆在房中。











穿好衣服来到院中,四外早已是火光冲天,一群一群的天一堂教众与黑衣蒙面人战在一处。











最初还以为是多年前数大门派围剿魔教的重演,仔细观瞧,上演得却是黑道火拼。











虽不知是什么帮派,但就阴损的招式而言,不是什么正道人士。











本不想插手的左近,却被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过去。











被紧紧抓住的浅绿的身影,即使在昏暗的火光下依然掩不住的丽色,除了映真,还有谁呢?











正当抓住映真的黑衣人得意的大喊:“弟兄们!看我抓到了谁?”时,一阵风,吹过身边。











黑衣人只觉眼前白影闪过,手臂一麻,肋下突遭重击,一口气再也喘不上来,就眼睁睁看着怀里的映真,被人轻轻一带,旋进了白色的怀抱。











“阿近!”惊喜的童音,破开嘈乱的喊杀声,直传进耳中。











“没事了。”轻轻揉了揉长长的黑发,送过一个安慰的浅笑。











左手紧握住映真手臂的同时,右手手刀披中一名黑衣人的手腕,顺势握住掉下来的长剑,一剑快若闪电,刺中黑衣人大腿。黑衣人一声惨叫,就跌倒在地。











挽起剑花,刷刷出剑,剑光闪耀间,闪转腾挪,左近带着映真退出战圈,周围的黑衣人,却不断涌上。











“你们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厉害的敌人?”刺倒一名黑衣人的同时,左近忍不住问道。











“是天净岛的人。”映真躲在左近身后,小声回答。











“天净岛?”竟从没听说过。











“是二叔的人。当初爹传位给哥哥,二叔不服,就反出极乐岛自立门户了。”映真简短的说明情况。











“原来如此。”家族的权利之争,无论黑白,不管古今,都持续不断的上演。











“本来哥哥派韩昭他们去剿平天净岛,没想到二叔却趁岛里无人,反攻上岛里来了。”











想不到雷笑羽也有失算的时候,左近心下暗笑,却还是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,小心的护着映真安全,一面也寻找着雷笑羽的身影。











不远处,雷笑羽与一名银发的黑衣老者战在一处。











那老者虽上了年纪,却是武功高绝,与雷笑羽两人你来我往,竟都占不到什么便宜。











左近与身边冲上来的一名黑衣人对了一掌,对方竟意外的功力深厚。











举剑刺出,连击对方几道大穴,对方闪避后竟惊叫起来。











“武当七星剑法!想不到雷笑羽手下,还有武当弟子……”











那银发老者闻听,激战中哈哈大笑起来。











“哈哈哈哈--那哪里是雷小子的手下,那是他的女人!不愧是我雷家人,连武当的人,也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,厉害!老夫自叹弗如啊!哈哈哈哈--”











“闭嘴!”雷笑羽怒吼着击出一掌,蕴满真气。











双掌相击,各推后几步,银发老者脸色变了变,猛吐出一口血。











这边左近闻听,也是脸色一变。冷了神色,剑却更疾。











被刺得有些手忙脚乱的黑衣人慌张的躲闪,还是被划出数道血痕。眼角余光看到老者吐血,更是心下慌乱。











躲过左近一剑,突然伸手入怀,猛撒出几个黑色药丸,落地间爆裂开来,竟是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。











一片烟尘中,左近出剑,长剑快若闪电准确无比的刺中黑衣人的胸口,扑的一声轻响。











黑衣人涌出一口血,惊恐的神色被绝望代替,忽然扭曲的笑起来,双手握住霹雳弹,对碰起来,同时,飞身扑向左近。











见那黑衣人竟想同归于尽,左近单手出掌,向一旁轻轻送出,将映真推离身旁,而黑衣人带着一声怒吼和爆裂声,扑过来。











左近弃剑,尽可能出掌同时退后,而爆炸的热浪已然逼近。











电光火石间,横向而来的大力,推着左近飞起一丈,夹着爆炸的热气,冲倒在地,而一个强壮的躯体,将左近紧紧压在身下。震耳欲聋的爆炸声,震得耳朵轰轰作想,一时什么也听不到,四散的血肉和着硫磺刺鼻得味道,充斥在鼻端。











有湿粘的液体滴在脸上,伸手一抹,是一片殷红。











木然的抬头,耳朵还在轰鸣,而周围的天一堂的教众,都向身边赶来。











不远处的映真,委坐在地,一身的尘土,双手掩口,带着惊恐与悲痛欲绝的眼神,紧紧盯住自己,泪水,源源不绝的落下。











头痛欲裂,恶心的感觉不断涌上,浑身冰冷,黑暗笼罩了一切。











倚墙而立,已经不知过了多久,左近就一直呆呆的站在门外。











白色的衣袂随飞飘起,带起白色的束带。从最初,好象就没有见过,有系白色腰带的侍童。











可以不理会进出教众愤恨的眼神,因为黑白本就水火不容,却无法不理会,一直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那个男人出人意料的行为。











房内传来众人明显压抑的低呼,带着隐隐的喜色,应该是没事了吧。











门扉轻转,浅绿的身影来到面前。











“哥哥已经醒了,大夫说只要好好静养就不会有事的……他一醒来,就说要见你……”











微微一震的动作很轻微,却没逃过有心人的眼睛。











抬眼看来的目光依然清明纯净,一尘不染,却有着一瞬间的迷惑。











理了理衣襟,左近随映真入内。











众人齐聚过来的眼光,锐利的几乎可以杀人。











视而不见的左近,平静的走到床边。











看着床上昔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人,而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,左近不知道应该痛哭还是大笑。











缠着层层绷带下苍白的脸,在望见左近的时刻,露出欣慰的浅笑,缓缓抬起手。











对上那洋溢着温暖关切的眸子,左近迟疑着,却还是硬下心肠,别过头。











眼神中流露出受伤而无奈的表情,雷笑羽失落的放下手。











“你没事,我就放心了……”沙哑无力的声音,竟遥远的有些陌生。











冲口就要说出的话,被拼命压抑了下来,左近只觉的隐隐有雾气升腾,涨得眼眶生疼。











“主上现在可以放心了,请好好休息吧。”狄鹤上前一步,轻声劝慰。











不舍的收回留恋在左近身上的眼光,雷笑羽轻轻颔首。











“不要怪左近,他对我来说,很重要。”似乎是在告诫众位下属的话语,又象在表明什么,而雷笑羽的眼睛,只是凝望着左近。











“是--”众人一齐躬身,整齐的无声退出。











看见雷笑羽无力的和上双眼,左近也退出屋外。











一路飞奔到,不知道跑了多久,直到看到茫茫无际的大海,才跌跪在地。











泪水,早已肆虐的流满了脸,扑簌簌落在沙地上。











无声的啜泣,释放着沉积已久的情感。











沙沙的脚步声,停在了身旁。











直到流够了眼泪,擦拭着泪痕,抬眼望去远远海天一色的天际。











“你是不是,爱上哥哥了……”带着哀愁,浓得海风也吹不散。











“没有……”











“阿近,”映真转头看向左近,“你总是这么嘴硬……”











“我没爱上他,现在不会,以后也不会。”固执的说着冷硬话语的左近,却让映真不住的摇头。











“为什么非要这么残忍的对自己呢?爱上哥哥,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,只要见过哥哥温柔的人,又有谁会不喜欢他呢?哥哥,是真的喜欢你……你就接受哥哥吧……”劝说着左近的映真,自己却心下酸楚,落下泪来。











“映真,你为什么要这么说?”起初不惜一死也要和自己在一起的人,今天却来为哥哥做说客。











“因为哥哥可以让左近幸福。”











“幸福?”左近嗤笑一声,“害我不幸的,不就是雷笑羽吗?”就是那个人,一手毁灭了所有的幸福,毁灭了所有的希望。











“左近!哥哥的确做了错事,他也没想到,自己今天会爱上你。我相信哥哥会让你忘记所有的痛苦,得到幸福。左近,爱你的人,都不希望你的人生只有仇恨,我这样想,相信九泉之下,你的小师弟也这样想……”











“够了!”左近烦躁的打断映真,“你不是我,你不会明白的!”











“我明白!因为我爱你!我看得见你痛苦,我知道你渴望幸福!”











“不要再说了--”左近掩住耳朵,“我恨雷笑羽!我恨他--”











嘶喊着的左近,一刻也不愿再停留般的起身,飞快的跑远。











不想听的话,可以不听,不愿想的事,可以不想,然而有些事,却不能永远逃避。











本以为可以更拉进的距离,却意外的疏远了。











逃避着雷笑羽的左近,刻意的谁都可以看出来。











即使面对面,左近也不愿与雷笑羽目光相对。











看着略显憔悴的左近,雷笑羽下定了决心。











是到该解决的时候了。











“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过两天,我陪你上武当。”











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左近,怔在了当场,好半天,才回过味来。











“为什么去武当?你找死不成?”











雷笑羽无奈的苦笑,“你关心我,就不能用温和点的口气吗?”











“我只是实话实说。”











“是吗?在我看来,武当没什么可怕的。”停顿了一下,雷笑羽正色道:“左近,一切因我而起,应该我来解决。”











看着左近变换不定的神色,雷笑羽拉过左近,拥进怀里。











“你比任何人,都更应该得到幸福。”











明显的感到左近的颤抖,油然而生的怜惜与疼爱,使雷笑羽紧紧抱住怀中纤细的身体。











“相信我,一切都会解决的。”











两天后,乘着清爽的海风,扬帆远行的船远离极乐岛,驶上前往武当的旅途。











PS :各位久等了,实在是劳拉太吸引人了,玩起来就忘了时间。

这一章,会不会觉得突兀呢?我还是把左近配给了雷,不管结局如何,请大家在坚持一下,不出问题的话,下回就有结果了,至于是不是如各位大人所想,敬请关注大结局。呵呵~~~~~











第十八章 终章

首先,请先容我浪费些地方,请看文的各位,不要对本章出现的结果吃惊,因为,早在写第二章的时候,就决定了结尾,请容忍我的任性。还有,对于雷的转变,我实在不会写,无法写得自然,只能说,雷这个人,爱憎过于分明,我最不会写这种敌对转变成情人的关系,可能因为没有恋爱过,也体会不到爱上一个人的心吧,只能去想象。在我心目中,即使是坏人,也有让他迷恋喜欢和心爱的人,在这些人面前,他是另一个人。(然而事实上,就本质而言,是作者文笔太次的缘故。)

这还是我第一次写完一个故事,真令人开心。











下面转入正题:











再次踏上极乐岛以外的土地,竟有慌若隔世的感觉,而有温文含笑的雷笑羽的陪伴,更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。











即使现在,也不敢相信,雷笑羽为什么会喜欢自己,不理解,雷笑羽为什么会喜欢自己。











因为习惯太多的恨,对于身边的雷笑羽,已经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,因为一时间得到太多的爱,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心,一颗心,就这样浮在半空里,上不来,下不去。











越近武当,大陆的夜,就越清冷,早已习惯了极乐岛的炎热,四季分明,反倒觉的不适应。











紧拥着自己的怀抱,还是一如往日的温暖。聆听着沉稳的心跳,神志却更为清醒。











从小就是孤儿的自己,一直以来,都很眷恋人体的温暖,这个习惯,几乎没有人知道。天一冷,就会手脚冰凉,据说是缺少疼爱的缘故,然而有慈祥的师傅和贴心的师兄弟,从来不觉得少人关爱。即使很冷,只要蒙住头蜷在被子里,靠着自己呼出的热气,一样可以温暖自己。











实在是无法成眠,索性起身披衣坐起。











屋内,有清淡的月光撒入,罩上浅浅的银白。











身旁的气息忽然被搅动,带着温热的气息,被抱进了宽广的怀抱。











“睡不着?”贴着耳边的低语,有些沙哑低沉,却醇厚的可以感到胸腔的共鸣,震得左近半边身体有些酥麻,脸上却没有半点流露。











“你睡吧。”随口敷衍着,了无睡意。











“我陪你。”轻轻在左近脖颈上印下一吻,雷笑羽将头枕在左近肩上。











“随便你。”











听着左近冷淡的近乎无情的言语,雷笑羽无声的叹口气,松开手臂,转过左近的身体,让他面向自己。











“左近,你在烦恼什么?”











那双清亮的眼睛只是飞快的从脸上扫过,就移开了目光。











双手捧住左近的脸,让彼此的眼睛对望,希望可以直视到心底。











“我要怎么样,才能让你爱上我?”似疑问,又似感慨,第一次,在雷笑羽的眼里出现迷惘。











无奈的叹息着,将左近拥进怀里。











本以为,亲手毁掉了左近的人生,一样可以亲手给他一个更美丽的人生,然而,似乎只是自己盲目的自信。











现在,即使是紧紧的拥抱,也无法抓住左近的心。











不迷惑于甜言蜜语,不贪恋肉体上感官的床第之欢,左近与所有遇见的侍童都不一样,自己的相貌、武功、能力、权势、地位,究竟哪一样,才能让左近动心?











也许,哪一样都不能令他动心。











明明已经将他牢牢的抓在手里,为什么,却感觉,两个人的距离,更为遥远?











是太多的恨,已经让左近忘记了爱?爱上左近,是不是一种惩罚?











雷笑羽炽热的拥抱,总有让左近流泪的冲动。











说不清的思绪,象一团乱了的麻绳,缠在了心里,憋得人无法呼吸。











这个人,给人太多的恨,也给人太多的爱,哪一样,都浓重得可以涂满剩余的人生。











谁会想到,一直习惯诅咒的魔鬼,竟然让自己感受到一直最想得到的宠爱?











大师兄,如果你是我,你会怎么做?











普岚,如果你是我,你又会怎么做?











*********











连续不断的失眠,让左近明显的憔悴,心急的雷笑羽也是无能为力。











到湖南时,更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。











看着路上络绎不绝行色匆匆的武林人士,还以为有什么武林盛事。











中午打尖的时候,随口问了下店小二。











“几位客官不知道吗?当今武当掌门上清真人前两天病逝了,这么多武林人,都是前去祭奠的……”











面面相觑的天一堂众人,不约而同的望向左近。











在看向左近的一瞬间,雷笑羽几乎以为,在左近的眼里看到了绝望,一种心丧欲死的绝望,只是一闪而逝,因为左近,随即闭上了眼睛。











等左近在睁开眼睛时,已经沉静的什么也看不到。











望着左近缓缓起身,步出门外,那种沉静中弥漫的哀恸,即使没有哭声,依稀都可以听见心灵的悲泣。











潮湿的风,打着卷飞向半空,带来湿润的凉意。











稀疏的冷雨,汇聚起来,笼罩了天地间。











任雨水从头湿到脚,雷笑羽只是静静的在左近身后不远处等待。











雨势不减,反有渐大的趋势。











风雨中颤动的单薄的身体,仍是一动不动的矗立。











忍不住上前,扶上肩头。











“左近,回去吧……”











挣拖雷笑羽扶上肩头的手臂,左近挪开一步。











“跟我回去吧……”











再次拉住左近的手臂,透过单薄的衣衫,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。











挥动手臂挣拖,左近扭头直望向雷笑羽。











心下隐隐恼怒的雷笑羽,皱紧了双眉,对上左近冷然愤怒的眼神时,一腔的怜悯疼惜都要被愤怒代替了。











不甘示弱的冷了眼神,却意外的发现左近的眼里,晶莹的泪,混着瓢泼的雨,滚滚而落。











还是第一次,见到毫无防备,如此悲痛的左近。











那滴滴滚落的泪,就悄悄湮没的满腔的怒火。











“我恨你……雷笑羽……我恨你……”











带着悲泣的低语,字字真切的传进耳里,击在雷笑羽心底。











“左近……”











早就知道,左近对自己,恨,远比爱来得多得多。











“如果不是你,他们不会死!如果不是你,我不会见不到师傅……”











望着悲泣控诉的左近,雷笑羽心下黯然,惟有沉默。











左近说得对,一切的始作俑者,正是自己。











此时,无论做什么,都不能减少左近的半分痛苦,如果恨一个人,可以让他好过,那么,希望左近把一切,都归罪到自己头上。











“……我恨你!!”大声的嘶喊,传透层层雨帘,回荡在无人的旷野。











即使会被痛恨,会被拒绝,雷笑羽还是伸出手臂,把左近紧紧拥进怀里。











不断挣扎的左近,就象第一次遇见时一样,拼命得挣拖,不管左近踢打还是叫喊,只是紧紧的,把左近抱在怀里,直到他渐渐安静下来。











紧抓住雷笑羽胸前的衣服,左近放声大哭的左近,宣泄着所有的愤懑,仿佛借着泪水和雨水,可以带走所有的委屈、所有的痛苦,以及所有的思念。











轻轻抚摩着左近颤抖的背,雷笑羽在左近耳边不停的低语: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









即便如此,雷笑羽也清楚的知道,再多的歉意,也无法弥补左近已然伤痕累累的心。











“……我恨你……我恨……你……”悲泣的左近,孩子般的重复着相同的话语。











“……我知道……左近……我知道……”











不断轻拍着左近后背,安慰着怀里痛苦的人,另一个人的心底,也泛起一圈一圈的苦涩。











从没有任何时候,比现在更清楚的希望,怀里的这个人幸福……










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你在做了那么多……残酷的事之后……偏偏要……那么……温柔……”怀里的声音渐低下去,却还是如惊雷一样震得雷笑羽几乎停止了呼吸。











刚刚,左近,说了什么……











雨,哗哗落下,大得听不到悲泣,听不到呼吸……











*******











淋雨后的左近,当晚就卧床不起。











昏睡了两天后醒来,看见紧握自己的手一脸疲惫的雷笑羽,泪水,霎时从眼角滑落。











醒来后的左近,与雷笑羽不约而同地绝口不提大雨中的事,众人,也只有自己揣测。











相对于初时,左近似乎接受了上清真人的过世,表现的很平静。











打算再休息一天就前往武当的一行人,在客栈度过了最后一晚。











与雷笑羽一同漫步在院中,两人已经习惯了沉默。











擦身而过的人,蓦地停步。











“二师兄!”惊喜的浑厚的声音,熟悉异常。











讶然回头,身后一身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,正是同门六师弟徐染。











目光触及臂上黑纱,左近心底一痛。











“真的是你,二师兄!你不认识我了?”一向沉稳的徐染,竟虎目含泪,异常激动。











“怎么会?六师弟!”左近乍见亲人,亦是红了眼眶。











“二师兄!”徐染上前,就紧紧抱住了左近。











“六师弟!”











一旁冷冷管瞧的雷笑羽一直未动声色,直在徐染抱住左近时,皱紧了眉,握紧双拳。











心情激动的徐染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,刚要开口,看见一旁冷眼观瞧的雷笑羽,迟疑了片刻。











左近看了雷笑羽一眼,便对徐染道:“我们到外面去。”











说罢,示意徐染,就向客栈外走去。











徐染又回首望了几眼雷笑羽,见雷笑羽原地未动,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跟上左近。











“二师兄!你……我还以为……再也见不到二师兄了……”











徐染的声音,又有些哽咽。看着身旁的年轻人,几乎不敢相信相信自己的眼睛,然而,即使少了稚气,多了清冷,少了调皮狡黠,多了忧郁沉稳,二师兄还是二师兄。











“我也以为,这辈子,都见不到大家了。”











“二师兄……”











整理了一下心情,徐染很快镇定下来。











“二师兄回来的正好,你一定要为师傅报仇!”











“师傅不是病逝的吗?究竟怎么回事?”











“师傅是被二师叔害死的!”徐染义愤填膺,“二师兄也知道,他一直就觊觎掌门之位,师傅身边少了大师兄、二师兄和小师弟,师傅一直都郁郁寡欢,后来就一病不起,刚有些起色,突然就……”徐染说到此处,一时哽咽,“一定是二师叔,师傅临终前,只有二师叔在!现在,他可顺了意,过了七期,就要正式接任掌门了!”











左近一时心潮翻涌,原来,师傅的死,另有原因。











“二师兄!我陪你上山,到时候,一举揭穿上静!”











考虑着徐染的话,左近沉思片刻问道:“六师弟,你可有证据?”











“啊?”徐染被问的哑口无言,默默摇摇头,旋即又道:“那就这么放过他不成?!”











左近轻轻叹口气,缓缓点点头。











徐染诧异的睁大眼,“二师兄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,恩怨分明,有仇必报,如今你怎么?”话到此处,说不下去。











“六师弟,如果师傅泉下有知,会希望我替他老人家报仇吗?师傅一生,都献给了武当,他会愿意看见同门相残吗?二师叔再贪图权位,却也不会出卖武当,我为师傅报仇,二师叔也不会善罢甘休,势必是同门争斗,到头来,毁得却是武当基业……”











“二师兄……我明白了……”徐染微微颔首,又问道:“二师兄总要回山拜祭一下师傅吧。”











轻轻摇了摇头,左近道:“我不回武当了。”











“为什么?二师兄!你怕二师叔不让你入山门?”











“不,我已经不是武当弟子,没脸再回武当。”











“那是天一堂陷害你,师傅才被迫逐你出师门的!只要抓到真凶,大家就知道误会你了!”











左近微微苦笑,看向徐染。











“六师弟,有你在武当就可以了,记得以后,替我给师傅上柱香……”











“二师兄!”感觉到左近流露的无限凄凉,徐染恍然想起左近身边的高大男人,是如此的眼熟,脑中灵光一闪,“那个人……是天一堂主!”











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传闻中的大魔头,但天一堂的主要首脑,在左近被逐出师门后的一段时间里,都被画了头像,传送至各大门派,对于残害师兄弟,陷害师兄的罪魁祸首,徐染已然深深印在了脑子里,只想有一天,可以亲手为他们报仇。没想到,却出现在音信全无的二师兄身旁,更难以想象的事,本应不共戴天的两人,好象相处的很融洽。











“二师兄!这些日子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!你去哪里了?为什么会和那个大魔头在一起?!”











“你不用知道。”过去的一切,没有必要再重新提起。











“二师兄!他就是害你的元凶啊!”不明白为什么左近要隐瞒,徐染不由就胡思乱想起来。“难不成,一切都是二师兄在说谎,是你害了……”











“不是!我没有说谎!是雷笑羽,是他陷害我!”











“二师兄为什么和他在一起?大师兄,小师弟,应该都是他害死的吧?!说起来,师傅也是他害死的,如果大家都好好的,二师叔怎么可能害得了师傅?!……”











“六师弟!”左近打断徐染的话。











“二师兄,你告诉我,到底是为什么?”











“你不需要知道。大师兄小师弟的仇,我一天都没有忘记,只要我活着,一定会为他们报仇……”











平静的话语里,带了几分萧瑟与寒意,依旧澄澈的眼神直望向徐染,比夜色更深沉,比夜色更静默。那是徐染从为见过,有着铁一般意志的决然的眼神,隐隐让人心生寒意。











“我要走了,记得每年,替我给他们上香。”











轻轻拍拍徐染的肩膀,左近转身走回客栈。











“二师兄!”看着左近回头,徐染心中沉痛,“珍重!”











左近粲然一笑,那一笑间,灿烂的可以照亮黑夜,没有阴郁,没有清冷,惟有熟悉的纯真与开朗。











…………











多年后,每当为师傅、师兄、师弟上香时,徐染总会依稀想起左近临别的一笑,那是美丽的如同要迎接最幸福的时光的一笑。











******











看着怀里沉睡的左近,雷笑羽还在回忆出发前一晚。

“带我回极乐岛吧。”











“左近?!你不回武当?”











“武当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,就连中原,都已无我容身之处。”带着无限苍凉,轻浅的声音却令人无比沉重。











回极乐岛,回到我们的一方天地,在那里,还有人,愿意为你遮风挡雨,在那里,还有人,希望你从此幸福。











返航行向极乐岛的船,平稳快速。











尽管一黑一白的身影,依偎在一起,虽是强烈对比的颜色,却是和谐的融合在一起,如同黑夜与白昼,毫不突兀。











看着甲板上依偎在雷笑羽怀中的沉睡得左近,无比的安详恬静,狄鹤的唇边露出欣慰的微笑。











握紧身边高大身影温暖的大手,感觉对方也是紧紧相握,狄鹤知道,只要左近可以放开仇恨,幸福离他,并不遥远--因为幸福,已经悄悄降临……











从来没有注意过,闲来细思间,才恍惚忆起,从当初的相遇到如今,竟已过了一年,世间事,说巧不巧。











一年很短,只有四季,短得一切事如昨日;一年又很长,足有三百六十五日,长得一切事若隔世。











不论长短,都已经要结束,用这双手,来做个了断。











碧空如洗,蔚蓝而透明。











金灿灿的阳光,透过硕大浓绿叶片的间隙,撒下班驳的树影。











在光暗交错下,舞动的剑光,偶尔触到阳光,折射出比阳光更炽烈的光芒。











舒展的身手,简洁的剑意,直让雷笑羽想起见过的白莲。











纯净的透明的花瓣,纤细的随时都可能折断的茎脉,却有着高洁而凛然的姿态,眼前的左近,就是这种感觉。











比初相遇时成熟的多的剑法,有着武当圆转无尽的剑意,却有着更为洗练简洁的招式,轻而易举的可以看出,左近剑术上的进步。











不用问左近,雷笑羽就知道原因,能从采石矶全身而退的人,毕竟是屈指可数。放弃与左近之间的爱恨不提,单就个人而言,左近是值得尊敬的敌手,尽管他的单纯直率、爱憎分明与固执己见让人头痛,却也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,不可讳言,就是这深藏的强韧,最让人动心。











看着左近收剑,雷笑羽踱步上前。











收剑含笑而立的左近,仿佛被轻柔的风包围,带着温暖平和的气息,目光柔润的如同缓缓流过的秋水,带着平静的笑意,看在眼里,就不由从心里温暖起来。











“可不可以陪我过招?”











柔和清润的令人难以拒绝,也无法拒绝。











双剑相击的金铁交鸣声,清越的直冲云霄。











特意铸造的长剑,淡青的剑峰,窄的仅有两指宽。虽然不是原本的天璇剑,却是完全仿制而成,重量、长短都是分厘不差,材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左近一见,就爱不释手。











舞着这柄剑,左近才又是左近。











越来越强悍,越来越犀利,也许用不了十年,就可以超过我。











多矛盾的一个人,有着深藏的脆弱,有着深藏的强韧,还有着深藏的温柔。











散发着完全冷冽气息的左近,比以往更为专注,比以往更为凌厉,有种快要燃烧般错觉。











越来越迅疾的招式,逼的雷笑羽倾尽全力。万人之上,已鲜遇敌手,而武者的本能令雷笑羽几乎忘记,这只是一场如以往一般平淡的过招,亦或许,本能的觉察,这不是一场平淡的过招。











就在左近一招斜砍时,雷笑羽后发先至,一剑刺向左近,逼其回剑,然而,雷笑羽手中的剑却刹那间穿透了对方的身体,带出刺透皮肉的声响。











血,迅速的蔓延开,染的白衣一片猩红,刺目。











“左近--”











雷笑羽震惊的双眼对上左近的双眼,意外的,没有看到痛楚,黑的深不见底的双瞳,如同幽谷的深潭,藏着太多太多的东西。











双眉只在刺入的瞬间微微蹙起,随即就舒展开,嘴角上扬,滑出优美的弧度,那么温柔的一笑,雷笑羽只见过这一次,迷蒙的几乎忘记,长剑已然穿透了左近的身体。











而随即体内穿来冰冷的触感,尖锐的刺痛从一个地方蔓延开来,低下头,就看见淡青的剑锋,穿透了自己的身体,殷红的血顺着白皙的握剑的手,直染红了白色的衣袖。











眼前的世界忽然扭曲了,颓然松手,霎时间空洞的心剧烈的疼起来,从贯穿身体的长剑上拔出身体,看着对面近在咫尺平静微笑的左近,听着远处下属们发出凄厉的叫声,雷笑羽不知道,是被刺穿的身体更疼痛,还是自己的心更疼痛。











“主上--”











“阿近--”











闻讯而来的众人,只看到浸在血泊中对视无语的两人。











搀起坐倒的雷笑羽,狄鹤急点了腹部伤口附近的大穴,快速的包扎伤口。











不用再多问,已经猜到原委的映真,只有哭泣着紧紧抱住左近,止血包扎,而胸前不断涌出的血,却迅速浸透出来。











“阿近--你好傻!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?!”











声音已经嘶哑的几乎喊不出,眼前模糊的只看到苍白却依旧微笑的容颜。











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?











为什么你不要到手的幸福?











为什么你要执意报仇?











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的微笑?











为什么……不能善待自己……











太多的为什么,都恨不得大声喊出来,却都堵在心里吐不出来。











左近喘息着要开口,却被鲜血呛得咳起来,吓得映真大惊失色。











“你不要死!左近,我不准你死!你伤了哥哥,还伤了你自己,你要是敢死,就是下十八层地狱,我也不放过你!”











平复了喘息,急促呼吸的左近绽出微笑。











“恐怕……我做不到……”











仍旧处于震惊状态的雷笑羽,挣扎着起身,面对着同样浑身血泊的左近。











“你就这么恨我……恨得……不惜一死……”











宁静而平和的微笑,仿佛就是回答。











“左近……你……”一股股涌动的激流,冲击着心脏,紧缩的让人窒息。











“早在剑断的那一天……我就已经死了……”听着令人心碎的低语,感觉怀里的身体逐渐冷下去,映真紧紧抱住左近。











“阿近--有些事……不一定要用死来解决的……为什么……你就不给自己机会呢……”











“映真……原谅我……只能想到这个办法……”











映真,我真的很笨,也很懦弱,只能想到死,也只能一死来逃避,我余下的生命里,除了报仇,还有其他存在的意义吗?











无力起身,只能望向不远处的雷笑羽,左近的眼里,是纯粹的平静,而扬起的笑容,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幸福。











“左近……这是你……对我的惩罚吗……”











“……只是……付出的代价……”











雷笑羽,只怪你我,不该相遇,从一开始,便是一个错,无法挽回的错,你不该毁了我的幸福,更不该企图再给我一个幸福……











逐渐凝固的笑,渐渐消逝,映真急切的呼唤,唤回些微的清醒。











没有试图挽回什么,雷笑羽只是上前问道:“左近!告诉我,就算一瞬间,你有没有爱过我?”











在一片宁静中,只是隐约听见。











“……黄泉路上……告诉你……”











最后的声音,就消散在回转的风中。











连同呼吸,一并卷上云霄。











……世事……一场大梦……











你我的事,不过是一场噩梦。











--全剧终--
0

评论Comments